”“那我们先去叮谁呢?”一只母蚊子问道。“要我说就先从和尚那儿下口吧。”另一只公蚊子站起来说道:“我说先从和尚下口,理由有三:一是和尚通常都比较肥胖,且头上没毛,比道士、儒生叮咬的面积要大一些。二是和尚肥胖,血液里必然胆固醇高,营养丰富。这第三的好处就是和尚他不能杀生!”这个说法,得到了众蚊子们的一致同意。
于是,便纷纷来到了和尚的禅房,潜伏了起来。夜幕降临,烛光下,和尚盘膝而坐,和掌胸前,打坐念经。蚊子们一看,机会来了,出击!公蚊子率先飞了过去,围着和尚的脑袋嗡儿嗡儿的转,对此,和尚无动于衷,依然再念着他的经,“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,照见五蕴皆空,渡一切苦厄……”于是,母蚊子开始行动了。瞬间,和尚的头顶、脸上、脖子、手脚,凡是露着的地方,都成了母蚊子们尽享大餐的乐园。
初时和尚还能够忍受,到后来奇痒无比,是可忍孰不可忍了。和尚终于停止了念经,大抓大挠起来。这一抓、挠,痒虽然走了,可疼跟着来了……经,索性先不念了,再念下去非得念成“疼即是痛、痛即是疼”不可。咋办?和尚走出了禅房,带回来两样东西。一样是艾绳(用艾草编成的长辫子),一样是用树枝绑成的十字架。和尚先是把艾绳在蜡烛上点着,放在了禅床下面。
然后,再从禅房里找出条黑色的裤子,用绳把两个裤角儿系死,用力一抖,裤筒里充满了空气,再用树枝十字架往裤腰以下、裤裆以上的地方一支,便挂在了墙角。这是干嘛?告诉您吧,蚊子喜暗不喜光。等天蒙蒙亮的时候,被艾草熏得晕晕乎乎的蚊子们便纷纷的钻进了屋子中最暗的地方——裤筒里去了。这要是换成老农,第二天一早,把裤筒里的树枝子一撇,把裤腰一扎,往水盆子里一泡,就把昨晚被叮咬的仇报了。
可和尚不能这么办,因为他不杀生呀!那和尚打算怎样处理这些蚊子呢?难道再放了不成?告诉您吧,和尚准备把这些蚊子送给道士。为什么呢?在和尚眼里,这个道士有点不像话,从来没见他打坐念经也就罢了,分了庙里的香火钱之外、还天天的给人家算命看风水挣外快。钱,都是通过庙里挣的,自己独吞了不说,还都用来酒肉穿肠过了!不行,得借用蚊子一事来点化点化他了!于是,趁道士给别人算命的时候,和尚偷偷的把一裤子蚊子都放飞在道士的房里了。
晚上,酒足饭饱的道士躺在床上,越发觉得不对劲儿了。平时没那么多蚊子呀?今儿怎么都跑我这聚会来啦?能掐会算的道士眼球一转,想起来了:今儿早晨,在我给人家算命的时候,看见和尚提拉着一条黑裤子向我住的地方走去了,不是他又是谁呢?道士一骨碌爬起来,按照老和尚的做法照方抓药。赶紧的找来艾草绳点着,也弄条黑裤子用小棍儿支起来,第二天起来把裤子一扎,就奔儒生那里去了……儒生正在苦读诗书,见道士来了,吃了一惊:他,从来就没来过我这,今儿一大早的,出什么事了吗?儒生一面应酬着,一面给道士斟茶倒水。